卷入骗保大案 漱玉平民蒙眼狂奔

斑马消费 沈庹

万张假处方,为药房企业骗取巨额医保资金提供了一条捷径。日前,这起涉骗保资金超亿元、涉3家上市药房企业的案件,通过央视新闻曝光。

上市刚3年的漱玉平民也被卷入,旗下宝丰大药房深业店,究竟骗取多少资金,目前尚难得知。公司对外称,目前正配合相关部门调查,具体情况会通过公告披露。

今年上半年,医药零售行业危机重重,公司业绩暴降8成,而骗保事件无疑又是一次重击。

漱玉平民本是一家区域连锁药房企业,大本营在山东,上市之后才急速省外扩张,对省外药房严格管控,已给公司敲响了警钟。

卷入亿元骗保案

没有想到,漱玉平民(301017.SZ)也会加入到骗保的队伍中。据央视新闻,公司旗下的宝丰大药房深业店深陷其中。同时涉案的还有上海医药旗下上药科园大药房、思派健康旗下哈尔滨思派大药房以及柏家医药哈平路店等。

国家医保局大数据中心是在筛查数据过程中发现异常的。哈尔滨一家药店,96名参保人员购买药品金额特别巨大,其中1人两年时间购药金额超过百万元。

这马上引起国家医保部门的重视,经过飞行检查查实,相关药房利用伪造大量特药处方等方式实施骗保,合计骗保金额超过亿元。

这些药房骗保并不复杂。据央视新闻,一位参保人员服用苏可欣(马来酸阿伐曲泊帕片),两年内购药160盒合计2400片,单价7140元,购买金额超百万元。

实际上,这种药品一般在治疗之前服用,正常服用每天3片,连续5天,足以介入手术前所需药量,这位参保的服用量大大超出临床用药量。

按照规定,购买这种“特药”,必须手持当日处方才可以在药房购买,但这一规定在当地形同虚设。检查组调查发现,药店提供的处方,几乎全部是手写。

哈尔滨宝丰大药房深业店负责人承认,海量手写“特药”处方,并非由医院开具,而是由药品医药代表提供。

宝丰大药房系漱玉平民子公司,后者持有宝丰大药房69%股权。宝丰大药房深业店系公司直营门店,其位居2024年上半年销售前十门店第4位,经营门店面积536平米。

事发后,引起轩然大波。漱玉平民对外表示,将全力配合有关部门调查,涉事门店医保已暂停。昨日,公司股价开盘即跌,收报于11.29元,跌幅1.40%。

骗取医保资金,漱玉平民早有先例。今年6月11日,济南医疗保险事业中心查实,漱玉平民旗下南华花苑店,存在用非医保药品或其他药品串换成医保药品,并使用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个人账户结算的违约行为,因此,该店被解除医疗保障定点零售药店服务协议。

经营压力

今年5月一心堂骗保被国家医保局严肃约谈,如今3家上市药房企业不惜铤而走险,或许是药房企业寻求释放经营压力的冰山一角。

今年上半年,国内医药零售行业危机重重,市场规模下滑、门店经营困难,以及来自政策的影响。

据中康瓴速数据,上半年,全国药店店均销售额同比下滑10.6%,客单价同比下滑8.9%。

在行业严重内卷、个账政策变化以及消费者药品消费趋于谨慎的状况下,看起来光鲜的医药零售生意,实则面临不小的经营压力。

2024年上半年,漱玉平民营业收入、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8.18亿元、0.24亿元,同比分别增长13.08%和-82.60%。当期,公司日均店效、日均坪效分别为5480元、46元/平方米,较上年同期分别减少253元和3元/平方米。

同时,公司在拓店方面明显放缓。今年前6个月,新建直营门店、并购门店分别为46家和218家,远低于上年同期的202家和342家。

2021年,历经多次冲刺,漱玉平民终于登陆资本市场,但迎面而来的业绩波动较为棘手。2021年至2023年,其营业收入由53.22亿元增至91.91亿元,归母净利润由1.15亿元增至1.33亿元,其中2021年、2023年呈负增长,同比分别-46.88%和-42.01%。

这样的经营表现,早已让股东们坐立不安了。9月25日公司公告,公司股东阿里健康计划在3个月内减持1207.06万股,占公司总股本的3%,减持完毕后所持股权比例降至5.47%。

加速省外扩张

漱玉平民的前身,是1999年成立的济南漱玉保健品有限公司,主要从事保健品销售等业务,真正涉足医药零售行业,是在3年后。

据山东商报报道,2002年,创始人李文杰和秦光霞在济南租下门店,开出第一家药房。借助平价药房盛行的东风,这家门店日销售规模做到3万元以上。公司趁热打铁,在济南迅速复制平价药房,次年已成济南当地主流药房企业。

漱玉平民的迅速崛起,应该与创始人的履历背景不如关系。1984年,李文杰大学毕业后,随即进入山东医药总公司工作,曾在医药器械研究所、山东省医药开发公司担任高管。秦光霞1994年大学毕业后,进入山东医药经贸公司,担任销售员。

在先前国企医药公司积累的药品资源、人脉关系等铺垫之下,漱玉平民一路顺风顺水,不几年就发展成为一家区域药房企业。但这种状况,并没有让李文杰安于现状。

益丰药房、老百姓以及一心堂先后登陆资本市场,对漱玉平民这样的中型连锁药房企业形成重压。药房一旦得到资本助力,一定会疯狂扩张,特别在过亿人口规模的山东,迟早会短兵相接。

2016年12月,漱玉平民首次披露招股书。2017年、2018年,公司先后引入战略投资者华泰大健康基金和阿里健康。2018年12月,公司再次披露招股书。

经过漫长的等待,公司终于在2020年12月顺利过会。次年7月,在深交所敲钟上市。彼时的公司,门店仍集中在山东省内。截至2021年6月,公司在山东省内拥有门店2149家。其中,鲁中大区(济南)866家,占比40.30%。

向省外扩张是在上市之后,公司作出的战略主张,即通过“并购、新开、加盟、合作”等多种模式扩展省外市场。

2021年末,新增辽宁大区门店40家(包括并购的39家)。截至今年6月,省外直营门店覆盖辽宁、福建、甘肃、黑龙江及河南区域,合计门店规模700家,占直营门店总规模的16.13%。

除此之外,公司加盟业务不断扩大,已覆盖甘肃、河北等全国15个省区、直辖市,已有特许授权签约药店3907家。其中,山东、东三省及西北五省加盟门店3304家,占比84.57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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